经济史研究方法有哪些 中国经济史应当怎么研究

作者&投稿:墨行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吴承明对于运用各种经济学理论研究中国经济史有着多方面的贡献。对于研究方法,他亦有过最为高明的总结,即“史无定法”。该观点是在他对各种理论和方法论的深刻思考基础之上提出的。他坚持认为,历史方法是经济史研究的基本方法,然而也有不足:第一,史学是叙述式的,缺乏分析;又常是事件和史例的罗列,或用单线因果关系将它们联系起来,而缺乏整体性和结构性的研究;第二,强调历史事件、人物和国家的特殊性和个性,而不去研究一般模式和存在于过去的普遍规律,因而其解释是个别的和相对主义的;第三,在考察史料时采用归纳法和实证论,这种经验主义的方法不能在逻辑上肯定认识的真实性;在解释史料和做判读时,由于缺乏公理原则和强调个性,就仅凭史学家的主观推理和直觉,而这是背离科学的;第四,或是根据伦理、道德取向来评议是非、臧否人物;或者是一切受时间、地点和历史环境决定,没有绝对的善恶;第五,脱离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来研究历史,认为历史学的唯一目的是真实地再现和理解过去。弥补这些不足,需要吸取其他方法,包括经济学方法。这在前文已有论述。值得强调的是,吴承明方法论见解的高屋建瓴。他指出:“我国早有‘史无定法’之说,我赞成此说。这当然不是说可任意判断,而是说治史可因对象、条件之不同,采用不同方法。……就方法论而言,有新老、学派之分,但很难说有高下、优劣之别;新方法有新的功能,以至开辟新的研究领域;但就历史研究来说,我不认为有什么方法是太老了,必须放弃。我以为,在方法论上不应抱有倾向性,而是根据所论问题的需要和资料等条件的可能,做出选择,同一问题可用不同方法论证者,不妨并用;若结论相同,益增信心;若不同,可存疑。……所有的方法都有其局限性,这也说明,没有一种万能的方法,而应‘史无定法’吸取各家之长。”(65)在“史无定法”的思想指导下,中国经济史研究才善于吸收不同学科、不同学派的优点,才能不为某种理论、某种学派所局限,从而走出中国特色的经济史研究道路。

经济史是指经济领域的发展历史和经济状态的变迁史。从广义上讲,经济史是指人类以往从事经济活动过程的总称,是独立于人的意识之外的客观事件,从狭义上说,经济史是指经济史学家通过文字以及符号等对上述经济活动活动发展规律的描述解释。它是对于过去的经济和经济现象的研究。

基本特征
1.经济史描述再现人类社会的经济历史

2.在以上基础上分析解释经济活动的规律

3.经济史研究方法的特征:以经验归纳法与历史分析法研究人类活动和历史经济发展。经济史学综合采用历史的、统计的方法并应用经济学理论分析历史现象和组织制度。 研究课题包括商业史、财政金融史和社会历史的交叉方面,例如人口史和劳动史。数量的(计量的)经济史也指历史计量学。

主要作用
1.有助于为经济分析增添历史视野,从而加深对现实问题的理解。

目前,随着经济生活的复杂化以及学者的不断努力,经济学理论已经越来越完善和细化。微分方程、概率统计学等数学知识不断地渗透到经济分析中。而且,随着计算技术和数据库技术的发展,人们也有能力对大量的数据进行计算和处理,同时其他学科所适用的信息处理技术也被应用于经济学研究中。以至于在今天的经济分析中,到处都是公式、方程、模型、数据、计量,而且显然,这种分析方法已经成为一种主流。如果没有数学方法的分析,在一些研究经济学的核心期刊上发表文章几乎不可能。无疑,这激发了经济学理论研究,而且使经济分析更加理性、具体和严密。但同时也要看到,这种分析方法有其弊端,那就是历史视野的缺失。缺失历史视野,所关注的问题和所得出的结论就显得非常单薄,所使用的论据有时也欠妥,所隐含的假设有时根本不符合历史事实。如果假设和论据都有问题,那么即便推导过程非常严密,逻辑非常清晰,也不能得出正确而且有效的结论。

因此,经济分析不能没有历史视野,不能仅仅从现实到现实。分析问题不能简单化和表面化,不能为了应用某些理论而误读现实。为了弥补历史视野缺失的遗憾,可以借助经济史研究。目前,经济史研究已经取得了较好成果。一方面,很多经济史研究者通过艰苦的努力,为经济史研究夯实基础做出了卓绝的贡献。另一方面,也有一些经济史研究者运用历史方法来研究经济问题,并得出了有益的结论。作为习惯于从经济学理论入手分析经济问题的研究者,应该多借鉴和参考一下经济史研究者所做出的贡献和对某些问题的思考。当然,作为经济史研究者,更有责任发挥自己的专长,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开拓,从而为经济分析提供另外一种思路。

2.有助于为经济分析提供有效数据,从而为经济学理论和方法的运用创造条件。

众所周知,在经济实证分析中,要使用大量有效的数据,然而,可获得的数据有的可靠,有的不可靠。历史数据尤其如此。而且,有些数据还不是真伪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存在。这就存在一个辨别数据和重构数据的问题。区分数据真伪对经济分析很重要,数据不可靠会影响模型的可信度。当然,可以借助于一些统计方法来弥补,但有限。经济史研究可以在这方面大有作为。一些历史事实即便淹没在历史尘埃里,被历史的河流冲洗,但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文本留存下来。钩稽这些文本并相互比较就是经济史研究的长项。另外,数据来源由于渠道问题经常会含有一些水分。排除这些水分,也需要对经济社会有个总体性的、结构性的、历史性的把握,这也需要经济史研究。重构数据对于经济分析也很重要。经济史研究可以检验重构数据的真实可靠性。数据真实可靠,这为经济学理论和方法的运用创造了条件。

3.有助于审视中国经济问题。

中国目前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阶段,虽然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但与一个成熟的市场经济相比,还有许多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

研究这些不完善不能仅仅依赖于经济学理论,而应该具有历史眼光和世界视域。中国经济的很多现实问题都需要从历史角度和比较角度来加以考察,需要从制度、技术、文化、意识形态、国家、组织、人口、政治、自然资源、地理环境等等各个角度深入研究,需要向发达国家或者说道路相似的国家学习。

4.有助于经济史本身的进步。

目前,无论是世界还是中国,经济史研究都在走下坡路,而且,经济史自身似乎也没找到精神家园:对于什么是经济史有分歧,对于经济史研究采取何种方法有分歧。在争论中,经济史似乎离经济分析越来越远,离现实问题也越来越远,离研究者和学生们的兴趣也越来越远。

笔者认为,这不利于经济史的进步。经济史学科若要发展,必须扎根现实,必须在与经济现实的关联中吸收营养。而要完成这种关联,需把经济史作为一种方法。

5.有助于经济学理论的发展。

目前,经济史和经济学理论越来越难以交流,并且不能彼此学习借鉴。这种交流障碍源自经济学和经济史的分析范式的差距较大,关注的对象也不尽相同。

这是一种不乐观的现象。方法论意义上的经济史或许能改善与经济学的交流,从而给经济学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

关于经济史学的几个问题~

经济史是经济学的一部分。但经济史与经济学并非相互包含或融为一体,而是相互提供方法论。所以说,经济史又是与经济学相互独立并平行的两个分支学科。经济史与经济学说史不同,经济学说史是经济学本身的发展历史,可以说它是经济学的流,而经济史是经济学的源。
经济史研究的是历史,它和经济学是并行的学科。经济思想史研究的是经济学理论发展的过程,它是经济学的一个小分支或者说是小部分,研究经济思想、理论、学说、观念以及政策、制度等背后的学说与思想等。

史学是社会科学的一个部门。研究和阐述人类社会展的具体过程及其规律性的科学。是一门反思的科学,是对各种具体历史研究及其内在规律的探索的科学。其也是一门具有特殊性、综合性、整体性、真实性的具体的和实证的科学。
中国经济史研究以各个历史时期社会经济形态的发生、发展、演变过程为自己的研究对象,探讨传统经济的现代化过程与建立中国特色市场经济之间历史的连续性,力图揭示社会经济发展的特点及规律。中国经济史学从创立至今,经历了近百年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经济史只是历史学的一部分,其由于它的特殊性而被人们提出来单独研究。
附:经济史的研究方法 (相关资料)
史学研究必须以历史资料为基础,同时又要使用正确的研究方法,因此"方法论应当占有与历史资料同等重要的地位"(注:吴承明:《经济学理论与经济史研究》。)。由于经济史的特殊性,历史学和经济学的方法是经济史研究的两大基本方法。
(一)历史学方法
熊彼特明白地说经济史"只是通史的一部分,只是为了说明而把它从其余的部分分离出来"(注: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第65页。)。由于经济史是史学的一部分,因此史学方法当然也是经济史研究的基本方法。具体而言,是由于以下原因:
首先,传统的史学长于现象描述,因此也被视为"艺术"而非"科学"。而将过去的经济实践清楚地描绘出来并展示给世人,乃是经济史研究的主要目标之一。在此方面,没有其他方法可取代传统的史学方法。
其次,经济制度、经济事件等是经济史研究的重要内容。在这些研究中,定性分析是主要的方法,而这恰恰又正是史学方法之所长。对经济制度、经济事件等的研究是了解过去经济实践的基础,因此离开了史学方法就谈不上经济史研究。
再次,历史学的基本方法--史料学和考据学的方法,对经济史研究也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胡适曾批评中国的传统史学说:"中国人作史,最不讲究史料。神话、官书都可以作史料,全不问这些材料是否可靠。却不知道史料若不可靠,所作的历史便无信史的价值。"(注: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上卷,台湾里仁书局1982年版,第19页。)傅斯年更加强调史料学的重要性,甚至认为"史学便是史料学",原因是"史学的对象是史料,……史学的工作是整理史料,不是作艺术的建设,不是做疏通的事业,不是去扶持或推倒这个运动或那个主义"(注:傅斯年:《史学方法导论》,收于《傅斯年全集》第2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0年版,第5、6页)。吴承明则指出:史料是史学的根本,绝对尊重史料,言必有证,论从史出,这是我国史学的优良传统。治史者必须从治史料开始,不治史料而径谈历史者,非史学家。由于史料并非史实,必须经过考据、整理,庶几接近史实,方能使用,因此史料学和考据学的方法可以说是历史学的基本方法。从乾嘉学派到兰克学派,中外史家都力图通过考证分析,弄清历史记载的真伪和可靠程度(注:吴承明:《论历史主义》,《中国经济史研究》1993年第2期。)。经济史研究只能以历史资料为依据,因此史料学和考据学的方法也是经济史研究的基本方法。无论何人研究经济史,都必须掌握历史学的基本方法(注:例如赵冈估计南宋中国城市人口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高达1/5,而该估计的基础主要是霍林斯沃斯(T.H.Hollingsworth)根据《马可?波罗游记》中所说的杭州胡椒消费量对南宋杭州城市人口作出的一个推测(即杭州城市人口多达500万甚至600-700万)。麦迪森借助于史学家谢和耐(Jacques Gernet)和巴拉兹(Etienne Balaz)对南宋杭州人口数量所作的考证,指出霍氏之说严重不符史实,因而赵氏据此所得出的结论也"证据极其不足"(Angus Maddison,Chinese Economic Performance in the Long Run,p.25)。)。
运用以上方法进行研究,并不涉及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理论。这种不重理论的做法,是传统史学方法的基本特征之一。这种不重理论的做法,也具有其特殊的价值,因为是否需要理论,乃是由研究的对象与目的所决定的。希克斯指出:在史学研究中,是否使用理论,在于我们到底是对一般现象还是对具体经过感兴趣。"如果我们感兴趣的是一般现象,那么就与理论(经济学理论或其他社会理论)有关。否则,通常就与理论无关";而"历史学家的本行,不是以理论术语来进行思考,或者至多承认他可以利用某些不连贯的理论作为前途来解释某些特定的历史过程"(注:John Hicks,A Theory of Economic History,p.2.)。因此对于任何一个经济史学家来说,传统的史学方法都是必须掌握的基本方法。
但不容否认的是,传统史学方法也有其先天不足。巴勒克拉夫总结20世纪上半叶国际史学的发展时,把当时占主导地位的历史主义学派的不足作了归纳(注:杰弗里?巴勒克拉夫:《当代史学主要趋势》,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15-25页。)。吴承明对此作了进一步讨论,总结为以下五个方面:(1)史学是叙述式的,缺乏分析;又常是事件和史例的罗列,或用单线因果关系将它们联系起来,而缺乏整体性、结构性的研究;(2)强调历史事件、人物和国家的特殊性和个性,而不去研究一般模式和存在于过去的普遍规律;(3)在考察史料时采用归纳法和实证论,这种经验主义的方法不能在逻辑上肯定认识的真实性;在解释史料和做判断时,由于缺乏公理原则和强调个性,就主要凭史学家的主观推理和直觉:(4)或是根据伦理、道德取向来评议是非、臧否人物,或是认为一切是受时间、地点和历史环境决定,无绝对的善恶;(5)脱离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来研究历史,认为历史学的惟一目的是真实地再现和理解过去(注:吴承明:《论历史主义》,《中国经济史研究》1993年第2期。)。
由于传统史学方法存在上述问题,只依靠它们是难以深入研究经济史的。如吴承明所指出的那样,即使做到所用史料都正确无误,仍然不能保证就可得出正确的结论。传统史学所使用的基本方法是归纳法,而归纳法本身有缺陷,其中最突出的是:除非规定范围,所得结论都是单称命题,难以概括全体;虽然可以用概率论方法作些补救,但难用于历史。因此不求助于其他学科的方法,是无法深入研究经济史的。
(二)经济学方法
从对《检讨》的反应来看,在一些学者心目中,经济学的方法主要就是统计学的方法。这种想法不足为奇。希克斯说:"凡是一种历史理论可能适用的历史现象,从我们对其兴趣而言,都可认为其具有统计学特征。经济史上的大多数现象(无论我们如何广泛地看),都确实具有这些特征。我们要问的经济史的问题,大都涉及那些可以具有此特征的类别。"但是希氏接着指出:"从本质上来说,这并非经济史与其他历史之间的差别",因为"在史学的任何分支中,我们都会发现自己在寻求统计学上的一致性。区别在于我们是对一般现象还是对具体经过感兴趣"(注:John Hicks,A Theory of Economic History,p.4.)。因此把经济学方法等同于统计学方法的看法是很不全面的。对于那些可以获得大量数据的研究对象(注:例如王业键所收集的清代的米价数据、李中清所收集的清代人口数据,都数以十万计。),只有依靠统计学方法,才能进行研究。但是对于那些数据不丰的研究对象,统计学方法就难以奏效了,因此有的学者认为经济学方法对于古代经济史研究并无多大用处。但是我们要强调:经济学方法决不仅只是统计学方法,而经济史研究中可以利用的经济学方法也有多种。在许多情况下,其他一些方法可能比统计学方法更为重要。
首先,经济学方法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经济学为经济史研究提供了主要的理论框架。凯恩斯说:"经济学与其说是一种学说,不如说是一种方法,一种思维工具,一种构想技术。"(注:转引自吴承明《经济学理论与经济史研究》。)如果没有经济学提供的思维方法和构想技术,是无法进行经济史研究的。一些经济史学者拒绝经济学理论,但实际上他们也在不自觉地使用某种理论。至于这些理论是否正确,他们却并不去考虑。正因如此,他们往往在无意之中会得出一些错误的结论。典型的例子如亩产量与劳动生产率之间的关系。在我国人口稠密的东部地区,自清代中期以来,由于可耕地开垦殆尽,增加农业产量只好主要依靠提高亩产量。不少学者囿于这种习以为常的观念,把提高亩产量作为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惟一手段(注:在《检讨》中讨论劳动生产率时,我以粮食亩产量增加作为判别劳动生产率提高的主要指标。这样做的原因及其特定条件,拙文中已作了清楚的解释。有的学者忽视了我所作的说明,从而对拙文产生误解,认为我所说的劳动生产率就是粮食亩产量。其之所以会如此,主要原因即如上所述。)。而从经济学观点来看,亩产量与劳动生产率并非同一事。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取决于劳动、资源、技术等要素相互关系的变化。在耕地资源丰富的情况下,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也可以通过"广种薄收"的方法达到。相反,在劳动力供给过多的情况下,亩产量虽然达到很高的水平,但却可能恰恰表现了"内卷化"(或"过密化")下劳动生产率的下降(注:伊懋可的"高水平平衡机制"和黄宗智"农业过密化"理论,都说的是这种情况。见伊懋可The Pattern of the Chinese Past,第16章,以及同氏The High-Level Equipment Trap:the Causes of the Decline of Invention in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Textile Industry(in Mark Elvin,Another History-Essays on China from a European Perspective,Wild Peony,1996);黄宗智 The Peasant Economy and Social Change in North China,第8、9章,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5,以及同氏The Peasant Family Economy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 the Yangzi Delta,1350-1988,第3、16章。)。
其次,从经济学的一般原理出发,我们可以对经济史上的一些问题作出更为合理的判断。例如在宋代江南,是否由于有了"最好的耕犁"(江东犁)和因"人多地少"导致的充足的劳动力,就会导致"精耕细作的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呢?(注:漆侠:《宋代经济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10、178页。在分析精耕细作的发展问题时他还指出:"这种耕作方法除犁需要改进和增加鋫刀这个垦田利器外,还必须有充足的劳动力,这两条缺少任何一条都是不能成功的。")从经济学的一般原理出发来看,"精耕细作"指的是劳动密集的耕作方式,而江东犁则代表了一种节省劳动的技术。劳动力的供给与劳动密集型的耕作之间通常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而与节省劳动的生产工具之间则通常是相互排斥的关系(注:大卫?勒旺(David Levine)对此作了明确的说明:"由于劳动便宜而且供给充分,人们不愿进行资本投资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因为工资低,原始的生产技术仍是最有利可图的;低水平的技术,导致劳动集约化。"见David Levine,Family Formation in an Age of Nascent Capitalism,Academic Press,1977,p.14。)。一般而言,在"人多地少"的情况下,农民通常采用的是节省土地的技术,而非使用节省劳动的技术(注:白馥兰也指出:"技艺趋向型"技术和"机械型"技术都能增加单位农田的产量,但前者可视为土地的替代物,后者则可视为劳动的替代物。要在二者之间作出合理的选择,必须考虑在一种具体的情况下,何种投入能够最大地提高产量(Francesca Bray,The Rice Economy:Technology and Development in Asian Societies,pp.115,156)。)。农民在使用江东犁时,首先会计算使用的成本与收益,并与被使用这种耕犁而被节省下来的劳动的收益进行比较。如果比较的结果是不合算,那么就不会使用之(注:这一点,明末宋应星已说得非常明白。他指出:牛耕的效率大大高于人耕,但是在苏州一带,"会计牛值与水草之资,窃盗死病之变.不若人力亦便"(见《天工开物》乃粒第一卷稻工》。)。此外,如果没有发达的农村工业,使用江东犁节省下来的劳力也就没有了出路。在此情况下,农民为什么要使用江东犁呢?
再次,对于比较具体的问题来说,经济学方法也非常重要,舍此即难以进行研究。亩产量问题是许多学者在读了《检讨》之后谈论最多的话题之一。这里我们就以此为例来讨论一下使用经济学方法进行研究的问题。
按照范赞登(Jan Luten von Zanden)的总结,近年来欧洲经济史学界研究近代以前亩产量所使用的主要方法有以下几种:(1)在意大利和东欧,主要是使用种子与产量之比的材料进行分析;(2)在法国、西班牙、瑞士、匈牙利等国,主要是使用什一税作为农业生产率的指标;(3)在英国以及法兰德斯,越来越集中于从遗嘱中获得的有关资料来估计作物亩产量和作物布局;(4)也有一些研究一直把地租资料作为农业生产率的一个指标(注:Jan Luten von Zanden,Th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vity in Europe,1500-1800.)。简言之,主要的差别在于资料类型的不同。至于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主要仍是统计学方法。事实上,研究近代以前中国的亩产量的基本资料(田税、地租、家谱、分家文书、农书等),大体也属于上述类型。因此在中国亩产量研究中,统计学方法也是一种重要方法,但适用范围十分有限,原因是有关数字不够丰富,而且许多数字自身存在着各种问题。宋代亩产量记载不多,更难使用统计学方法研究亩产量,因此必须求助于其他的经济学方法。
柏金斯(Dwight Perkins)研究中国粮食亩产量时,使用了一种宏观分析方法:首先对一个地区人口和耕地的数量、种植制度以及人均粮食消费水平、用作交纳赋税的粮食的数量以及输出入的粮食的数量等一一进行研究,然后以所得结果为据,求出一个平均亩产量。很明显,只要人口等各种数据没有大错,那么这个平均亩产量也不会离开实际情况太远。同时,又从各种史料中大量收集亩产量数字并加以考证,选出其中比较可靠者,与上面得到的结果进行比较,并根据具体情况加以调整和修正,从而得出一个最接近实际情况的数字(注:Dwight Perkins,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China,1368-1968,Aldine Publishing Company,1969,pp.14-23.我曾用这种方法对明后期(1620年左右)和清中期(1850年前后)江南的水稻亩产量进行了研究,得出的结果是:明后期(17世纪初期)江南的水稻亩产量大约为1.6石米,清中期(19世纪中期)则约为2.3石米;亦即后者较前者增加了0.7石,增长幅度大致为44%(参阅李伯重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Jiangnan,1620-1850,pp:125-127、130-132)。这个结论与许多学者得出的结论差别颇大。)。虽然这个数字也不可能绝对准确,但是比起用其他方法得出的结果来说,应当是更接近实际情况。这种方法对于研究宋代江南粮食亩产量肯定也会很有帮助。宋代江南是一个以自然经济为主的社会,而在这种社会中,人们主要追求的是产品的使用价值而非价值,即使剥削也有一定限度。农民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可能大大低于和超过社会对这些产品的使用价值的总需求。这就为宋代江南亩产量的估计确定了一个可能的范围。倘若我们的估计超出了这个可能的范围,那么肯定是有问题的。
最后,我还要指出:经济学方法也有自身的适用范围,不能用它去完成其不能胜任的工作。例如计量分析是经济学的优势,但并非任何经济现象都可以"量化"的。有的学者读了《检讨》之后问:为什么你不为"什么是经济革命"提出一个明确的"量化"标准呢?我的回答是:为"经济革命"提出一个"量化"的标准很困难,因为"经济革命"的主要内容之一是重大技术进步的出现,而重大技术进步本身并非一种可以"量化"的现象。此外,宋代江南有关史料匮缺,也使得计量分析非常困难(注:例如麦迪森已指出:8-13世纪中国农业中心转移到南方水稻地区并实行多种作物种植,导致中国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但是到底提高了多少,由于资料不足,无法量化。见Angus Maddison,Chinese Economic Performance in the Long Run,第4页。)。因此要对宋代江南的经济进行"量化"研究,可能已经超出经济学力所能及的范围。

怎么用最快时间了解清朝的历史?
答:巧记人名、地名、年代。历史知识的重要特点是需要记忆的人名、地名、年代较多,去掉这些也就不成为历史了。学习历史,记人名、地名、年代是不可缺少的基本功,自然要下一番苦功夫,但并不是光靠死记硬背,同样有比较可行的科学记忆方法。然后通过自己对清史的理解自己做一些笔记,总结总结,然后把学习的...

什么是考据学
答:考据学又称考证学或朴学,主要的工作是对古籍加以整理、校勘、注疏、辑佚等。学者尝以为清代考据学之兴盛缘於清初的文字狱政策。例如孟森说:「乾隆以来多朴学,知人论世之文,易触时忌,一概不敢从事,移其心力,毕注於经学,毕注於名物训诂之考订,所成就亦超出前儒之上。」(《明清史讲义》)。...

清史编年的内容
答:清朝历史年代遐长,前后近三百年,各种类的典籍、档案、文献、资料等浩如烟海,在整理、归纳、编选大量史料的基础上,对其深人研究,当然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而这项任务,决不是少数人和某些单位所能单独胜任完成的。我国传统的史书,有各种不同的体裁,如纪传体、编年体和纪事本末体等等。所有这些体...

王钟翰的学术履历
答:另外,孟森先生把夺嫡与杀年羹尧、杀隆科多、收拾他的兄弟们这几件事分开讲,而王锺翰则认为这几件事都是互相联系的,不是孤立的,这就在孟森研究的基础上,将雍正即位一案的研究提升到新的水平,并在清史研究领域一鸣惊人。新中国成立后,于1952年实行院系调整,王锺翰调入新成立的中央民族学院,主要研...

为什么《清史》《民国史》没有正史
答:修史是一项无论人力、物力、财力均耗费巨大的工程,为保结论详实严谨,需要对所搜集的相关史料进行深入的甄别与研判。炮火纷飞的年代,外部恶劣严苛的生存环境,战争资源尚且严重缺乏,没有稳定的合法政府保障修史相关所需经费、团队、以及稳定的外部环境。系统地编纂一部可靠的正史在当时是不现实的。

谁给我详细说说中国的史官制度的发展
答:在对史馆中的史官进行探讨时,分析了史官的社会阶层、入仕途径、籍贯、家族及交游,该书没有停留在制度史、史学史的层面上,而是做综合考察,研究方法值得借鉴。该书还列出唐代史馆史官表、宰相监修国史组织表、起居郎、舍人迁入官表、区域表、家族表等33个表,功力甚巨,极便省览。邱添生《唐代设馆修史制度探微》(《...

侯杨方的科研情况
答:1.《长江中下游地区米谷长途贸易:1912-1937》,《中国经济史研究》,1996年第2期,此文利用计量史学的方法对市场整合进行了研究。中国经济史学会会长吴承明先生在其“利用粮价变动研究清代的市场整合”一文中(刊于同期《中国经济史研究》)将本文作为研究近代市场整合问题的代表作之一进行了评论。《中国历史学年鉴》(...

怎么了解历史?
答:了解历史的方法有:1、联想比较记忆法:没有联想比较,就没有深刻的记忆。联想比较记忆法是对历史现象从各种角度各种联系上通过辨别、分析,找出它们的异同点进行记忆。联想比较记忆法不仅能使我们巧妙地获取知识,而且也有利于培养我们的思维能力。2、规律记忆法:规律记忆法是一种较高层次的记忆法,它是...

史华罗人物介绍
答:通过对中国传统文化中道德观的研究,他发现对情绪和感情的评价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他认为当代中国人应该为拥有如此丰富的情感生活表达方式感到自豪,他们的再发如今改进其历史遗产观的同时,也会对他们今天的生活有所裨益。这是他研究的主要课题。出席会议史华罗多次参加在欧洲和亚洲的国际会议(1973年,巴黎东方学专家...

关于明清中国社会的“现代化”问题。
答:明清经济史接受现代化理论研究范式,并很快内化为自身研究思路与方法,取得大量成果,原因是显然的。现代化的重要内涵即是经济的现代化,这一点由于世界后起的走上现代化道路的国家大都先实现朝向经济现代化转向,以及目前中国也主要朝向经济现代化而努力,而使经济现代化在现代化内涵中的分量加重了。因此,相对于其他领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