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 任诞翻译第23 急需《世说新语 任诞二十三》翻译

作者&投稿:高娅 (若有异议请与网页底部的电邮联系)
任诞第二十三之一、竹林七贤

(译)陈留的阮籍、谯国的嵇康、河内的山涛三个人年岁相仿,嵇康最小。参加他们聚会的还有沛国的刘伶,陈留的阮咸、河内的向秀、琅邪的王戎。七人常在竹林下聚会,纵情饮酒,所以世人称他们为“竹林七贤”。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阮籍遭母丧
(译)阮籍为母亲服丧期间,在晋文王(司马昭)的宴席上喝酒吃肉。司隶校尉何曾也在座,他对文王说:“您正在以孝治国,而阮籍却在母丧期间出席您的宴会,喝酒吃肉,应该把他流放到偏远的地方,以正风俗教化。“文王说:“嗣宗如此悲伤消沉,你不能分担他的忧愁,为什么还这样说呢?况且服丧时有病,可以喝酒吃肉,这也是符合丧礼的呀!“阮籍依旧在喝酒吃肉,神色自若。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刘伶病酒
(译)刘伶喝醉了,渴得厉害,就向妻子要酒喝。妻子把酒都倒了,把喝酒的用具也全砸了,哭着劝阻刘伶道:“你喝酒太过分了,这不是养生的办法,应该戒掉!”刘伶说:“很好。不过我自己不能戒了,只有在鬼神面前祷告,自己再发誓戒酒,这样才行。你去准备酒肉吧。“妻子说:“遵命。“于是就把酒肉供奉在神像前,让刘伶祷告发誓。刘伶跪下祷告道:“天生刘伶,以酒为命,一饮一斛,五斗除病。夫人之言,万不可听!“说罢就拿起酒肉吃喝起来,晃晃悠悠又醉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终日共饮
(译)刘公荣和人喝酒,乱七八糟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嘲笑他,他回答道:“比我刘公荣强的人,我不能不和他喝;不如我刘公荣的人,我也不能不和他喝;和我一样的人,我刘公荣又不能不和他喝。所以只有整天一块儿喝得大醉。”
任诞第二十三之五、求为步兵校尉
(译)步兵校尉的位置空着,听说步兵校尉的厨房里还有几百斛酒,阮籍就请求作步兵校尉。
任诞第二十三之六、诸君何为入我褌中
((译)刘伶常常纵酒放任,有时脱去衣服,赤身裸体地呆在屋子里。有人看到后就讥笑他,刘伶说:“我把天地当作房屋,把房屋当作衣裤,你们怎么钻进我的裤裆里来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七、礼岂为我辈设也
(译)阮籍的嫂子一次回娘家,阮籍和她告别。有人以此嘲笑阮籍,阮籍说:“礼教难道是为我们这些人设的吗?”
任诞第二十三之八、阮公临家妇有美色
(译)阮公(阮籍)邻居家的女人长得很美,在酒铺里卖酒。阮籍和王安丰(王戎)经常到女人这里喝酒,阮籍喝醉后,就在女人的身边睡着了。女人的丈夫开始还怀疑阮籍有不轨举动,就伺机观察,结果发现阮籍没有什么企图。
任诞第二十三之九、阮籍葬母
(译)阮籍在给母亲出殡时,蒸了一头小肥猪,喝了两斗酒,然后去和母亲诀别,他只说了一句:“完了!“大号一声,随即口吐鲜血,昏厥过去,很久才醒来。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未能免俗
(译)阮仲容(阮咸)、步兵(阮籍)住在道南,阮氏其他人住在道北。道北的阮姓人家都很富裕,道南的阮姓人家都很穷。七月七日,道北的阮姓人家把衣服都拿出来晒着,全是绫罗绸缎的华丽衣服。仲容用竹竿挑起一个粗布大裤衩子晾在院子里,有人觉得奇怪,他说:“我也不能免俗,把这个挂出来,暂且应景而已。”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一、阮步兵丧母
(译)阮步兵(阮籍)的母亲去世后,裴令公(裴楷)来吊唁。阮籍这时刚喝醉了,披头散发坐在榻上,双腿前伸,也不哭。裴楷到后,阮籍从榻上下来。裴楷开始哭吊,吊唁完毕,裴楷就走了。有人问裴楷:“凡是吊唁,都是主人先哭,客人才依照礼节哭。阮籍既然不哭,你为什么哭呢?“裴楷说:“阮籍是方外之人,所以不必尊奉礼制。我们是世俗中人,所以要按照规矩行事。“当时人们赞叹他说的各得其所。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二、诸阮皆能饮酒
(译)阮氏家族的人都能喝酒,仲容(阮咸)到族人那里聚会,从不用通常使的杯子喝酒,而是用大瓮盛酒,大家围坐在一起,相对痛饮。这时来了一群猪,它们直接凑到酒瓮旁,和人们一块儿喝了起来。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三、卿不得复尔
(译)阮浑长大后,风度气质像他爸爸,也想过放任旷达的生活。步兵(阮籍)对他说:“仲容(阮咸)已经这样做了,你就别再这样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四、裴成公妇
(译)裴成公(裴頠)的妻子是王戎的女儿。王戎早晨去裴成公那里,也不打声招呼就直接进来了。裴成公从床的南边下来,王戎的女儿从北边下来,他们和王戎相对而坐,丝毫也没有尴尬的神色。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五、人种不可失
(译)阮仲容(阮咸)早就喜欢姑姑家的鲜卑婢女。在为母亲服丧期间,姑姑家要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开始说要把这个婢女留下来,可临走时还是带走了。得到消息后,仲容向客人借了头驴,穿着丧服就撵去了,追上之后,两个人一块儿骑着驴回来了。仲容说:“我的种不能没了!“这个婢女就是阮遥集(阮孚)的母亲。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六、非一木所能支
(译)任恺失去权势后,不再约束自己,每日纵酒耽乐。有人对和峤说:“你怎么能眼看着元裒(任恺)堕落,却不挽救他呢?“和峤说:“元裒就像城北的大夏门,已经腐朽破裂得快要倒了,哪里是一根木头就能支撑得住的。”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七、无可复用相报
(译)刘道真(刘宝)年轻时,常在湖里捕鱼,他喜欢啸咏,听到的人无不流连忘返。有一个老太太,看他不是普通人,并且非常喜欢他啸咏,就杀了头小猪送给他吃,刘道真把小猪吃了以后也没说声谢谢。老太太看他没吃饱,就又杀了一头小猪送给他吃,这次刘道真吃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又还给了老太太。后来他做了吏部朗,老太太的儿子是一个小令史,刘道真就越级提拔了他。此人不知何故,就问他母亲,母亲告诉了他原因,于是就牵着牛,带着酒去看望刘道真,刘道真说:“走吧!走吧!不要再回报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八、阮宣子常步行
(译)阮宣子(阮修)常常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把一百钱挂在手杖上,遇到酒铺,就自己开怀畅饮。即使当世的权贵名流,他也从不肯登门拜访。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九、山季伦时出酣畅
(译)山季伦(山简)担任荆州刺史时,经常外出畅饮。人们为他作了一首歌道:”山公时一醉,径造高阳池,日暮倒载归,茗艼无所知。复能乘骏马,倒著白接篱,举手问葛强,何如并州儿?“高阳池在襄阳,葛强是他的爱将,并州人。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不如即时一杯酒
(译)张季鹰(张翰)纵情放任,不拘小节,当时人们称他为“江东的阮籍”。有人对他说:“你虽然可以恣意享乐一时,难道就不为身后的名声考虑吗?“张季鹰回答:“让我身后有什么好名声,还不如此刻的一杯酒!”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一、拍浮酒池中
(译)毕茂世说:“一只手拿着蟹腿,一只手拿着酒杯畅游在酒池里,这样就完全可以了却一生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二、贺司空入洛赴命
(译)贺司空(贺循)到洛阳接受任命,担任太孙舍人,经过吴郡的西门时,贺循在船上弹琴。张季鹰(张翰)原本不认识贺循,听到清丽的琴声,就上船拜见贺循,一经交谈,便引为知己,非常兴奋。他问贺循:“你要去哪里?“贺循说:“去洛阳接受新任,正在赶路。“张季鹰说:“我也有事要去洛阳,就一起去吧。“于是和贺循一同启程,也没通知家里,家人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此事。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三、使健儿鼓行劫钞
(译)祖车骑(祖逖)刚到江南时,手头并不宽裕,没有什么好的服饰器物。一次王导、庾亮等人一起到他这里,突然见到裘皮袍子有一摞,珍贵物品罗列室内,大家感到奇怪,就问他原因。祖逖说:“昨晚又去了南塘一趟。“祖逖当时经常派手下精兵公开抢劫,有关的官员也不管不问。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四、孔群好饮酒
(原文)鸿胪卿孔群好饮酒。王丞相语云:“卿何为恒饮酒?不见酒家覆瓿布,日月糜烂?“群曰:“不尔。不见糟肉乃更堪久?“群尝书与亲旧:“今年得七百斛秫米,不了麴糱事。”
(译)鸿胪卿孔群喜欢喝酒。王丞相对他说:“你为什么总喝酒呢?没看见酒铺盖酒缸的布,时间一久就烂了吗?“孔群说:“不是这样。你没见过用酒糟腌制的肉保存的时间更长吗?“孔群曾给老朋友写信说:“今年只打了七百斛高粱,不够酿酒用的。”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五、吾若万里长江
(原文)有人讥周仆射与亲友言戏秽杂无检节。周曰:“吾若万里长江,何能不千里一曲!”
(译)有人嘲笑周仆射(周顗)和亲友说笑时污秽下流,有失检点。周说:“我就像那万里长江,怎么能行了千里还不拐个弯呢!”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六、卿可赎我
(原文)温太真位未高时,屡与扬州、淮中估客樗蒲,与辄不竞。尝一过大输物,戏屈,无因得反。与庾亮善,于舫中大唤亮曰:“卿可赎我!“庾即送值,然后得还。经此数四。
(译)温太真(温峤)官位还不高时,经常和扬州、淮中一带的商贩赌博,常常是输。曾经有一次输得很惨,结束时连家都回不去了。他和庾亮关系好,就在船上大声呼喊庾亮:“你来赎我呀!“庾亮马上给他送去赎金,温峤这才脱身。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七、温公喜慢语
(原文)温公喜慢语,卞令礼法自居。至庾公许,大相剖击,温发口鄙秽,庾公徐曰:“太真终日无鄙言。”
(译)温公(温峤)说话很放肆,卞令(卞壶)言行谨慎,恪守礼法。有一次在庾公(庾亮)那里,两个人互相攻击,温峤说话粗俗不堪,庾公徐徐说道:“太真(温峤)从不说粗鄙的话。”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八、三日仆射
(原文)周伯仁风德雅重,深达危乱。过江积年,恒大饮酒,尝经三日不醒。时人谓之“三日仆射。”
(译)周伯仁(周顗)风雅庄重,深明当时的乱世。过江后多年,总是恣意纵酒,有一次醉后三天不醒。当时人们称他为“三日仆射”。
任诞第二十三之二十九、箕踞相对
(原文)卫君长为温公长史,温公甚善之,每率尔提酒脯就卫,箕踞相对弥日。卫往温许亦尔。
(译)卫君长(卫永)担任温公(温峤)的长史,温公很喜欢他,经常毫无顾忌地拿着酒肉到卫永那里,二人相对,箕踞而坐,纵情豪饮一天。卫永到温峤那里也是这样。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郡卒达生
(原文)苏峻乱,诸庾逃散。庾冰时为吴郡,单身奔亡。民吏皆去,唯郡卒独以小船载冰出钱塘口,籧篨覆之。时峻赏募觅冰,属所在搜检甚急。卒舍船市渚,因饮酒醉还,舞棹向船曰:“何处觅庾吴郡,此中便是!“冰大惶怖,然不敢动。监司见船小装狭,谓卒狂醉,都不复疑。自送过浙江,寄山阴魏家,得免。后事平,冰欲报卒,适其所愿。卒曰:“出自厮下,不愿名器。少苦执鞭,恒患不得快饮酒。使其酒足余年,毕矣!无所复须。“冰为起大舍,市奴婢,使门内有百斛酒,终其身。时谓此卒非唯有智,且亦达生。
(译)苏峻叛乱后,庾家兄弟逃散四处。庾冰当时担任吴郡太守,只身逃跑。下属的官兵百姓都跑了,只有郡府里的一个差役用小船载着他,上面盖着粗竹席,逃出钱塘江口。此时苏峻正悬赏捉拿庾冰,下令各地紧急搜捕。遇到一个集市,差役丢下船,来到岸上,喝得酩酊大醉后回来,他挥舞着船桨,对着自己的船叫嚷:“到哪儿去找庾太守啊,他就在这里!“庾冰惊恐不安,可也不敢挪动。检查的人见船又小又窄,以为差役是在酒后胡言,也就丝毫没有怀疑他。差役把庾冰送过浙江,庾冰寄居在山阴的魏家,这才得以幸免。后来叛乱平息了,庾冰想报答这个差役,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差役说:“我出身下贱,不想做什么官了。年轻时一直给人当差,总不能痛痛快快地喝顿酒。如果能让我今后有酒喝,我就满足了!没什么更多的要求。“庾冰就给他建了大房子,买来奴婢,家里总备着上百斛的酒,直至他去世。当时人们认为这个差役不仅有智谋,而且还看透了人生。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一、不当邮差
(原文)殷洪乔作豫章郡,临去,都下人因附百许函书。既至石头,悉掷水中,因祝曰:“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乔不能作致书邮。”
(译)殷洪乔(殷羡)要出任豫章郡守,临走时,京城的人托他捎了一百多封书信。到了石头城,他把信全给扔到江里去了,并且祷告了一番:“该沉的都沉下去,该浮的都浮上来,我殷洪乔不能作送信的邮差。”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二、谢掾能作异舞
(原文)王长史、谢仁祖同为王公掾,长史云:“谢掾能作异舞。“谢便起舞,神意甚暇。王公熟视,谓客曰:“使人思安丰。”
(译)王长史(王蒙)、谢仁祖(谢尚)同作王公(王导)的属官,长史说:“谢掾会跳怪舞。“谢尚便跳起舞来,神态很悠闲。王公认真看着,他对客人说:“这让人想起了王安丰(王戎)。”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三、戴孝赴宴
(原文)王、刘共在杭南,酣宴于桓子野家,谢镇西往尚书墓还,葬后三日反哭。诸人欲要之,初遣一信,犹未许,然已停车。重要,便回驾。诸人门外迎之,把臂便下。裁得脱帻,著帽酣宴。半坐,乃觉未脱衰。
(译)王蒙、刘惔都住在朱雀桥南的乌衣巷,有一次到桓子野家畅饮,这时谢镇西(谢尚)去叔叔谢裒的墓地,在回来的路上,他是下葬后三天去哭吊的。大家想邀请他过来,起初派人送了一封信,谢尚还没答应,但已经把车停了下来。大家又派人去请他,这次谢尚掉转车头来了。大家到门口迎接他,拉着他的胳膊来到屋内。只把头巾摘了,连帽子都没有脱就大喝起来。喝到了一坐,又发现丧服也没有脱。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四、傍若无人
(原文)桓宣武少家贫,戏大输,债主敦求甚切。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陈郡袁耽俊迈多能,宣武欲求救于耽。耽时居艰,恐致疑,试以告焉,应声便许,略无嫌吝。遂变服,怀布帽,随温去与债主戏。耽素有艺名,债主就局,曰:“汝故当不办作袁彦道邪?“遂共戏。十万一掷,直上百万数,投马绝叫,傍若无人,探布帽掷对人曰:“汝竟识袁彦道不?”
(译)桓宣武(桓温)年轻时家里很穷,有一次赌博输了很多钱,债主催促得很紧。桓温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个自救的办法。陈郡的袁耽机智聪明,多才多艺,桓温想向他求援。袁耽当时正在服丧期间,桓温怕他不答应,就委婉地和他说了此事。袁耽听罢马上就答应了,没有丝毫的犹疑。于是就换下丧服,怀揣布帽,和桓温一起去找债主赌博。袁耽一向赌技很高,债主到了赌局前,说:“你自然不会是袁彦道(袁耽字)吧?“说罢就开始赌。十万钱一注,最后加到百万一注,袁耽高声喊着,不断下注,旁若无人,他掏出布帽投向债主说:“你竟然连袁彦道都不认识?”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五、正使人人自远
(原文)王光禄云:“酒,正使人人自远。”
(译)王光禄(王蕴)说:“酒,恰恰能让每个人忘却自己。”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六、回至半路却返
(原文)刘尹云:“孙承公狂士,每至一处,赏玩累日,或回至半路却返。”
(译)刘尹说:“孙承公(孙统)是个狂士,每到一地,都要游玩几天,有时候都走了,又半路返了回来。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七、恨不更有一人配卿
(原文)袁彦道有二妹:一适殷渊源,一适谢仁祖。语桓宣武云:“恨不更有一人配卿!”
(译)袁彦道(袁耽)有两个妹妹,一个嫁给了殷渊源(殷浩),一个嫁给了谢仁祖(谢尚)。他对桓宣武(桓温)说:“遗憾的是,我不能再有一个妹妹嫁给你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八、桓车骑在荆州
(原文)桓车骑在荆州,张玄为侍中,使至江陵,路经阳歧村。俄见一人持半小笼生鱼,径来造船,云:“有鱼,欲寄作脍。“张乃维舟而纳之,问其姓字,称是刘遗民。张素闻其名,大相忻待。刘既知张衔命,问:“谢安、王文度并佳不?“张甚欲话言,刘了无停意。既进脍,便去,云:“向得此鱼,观君船上当有脍具,是故来耳。“于是便去,张乃追至刘家,为设酒,殊不清旨。张高其人,不得已而饮之。方共对饮,刘便先起,云:“今正伐荻,不宜久废。“张亦无以留之。
(译)桓车骑(桓冲)担任荆州刺史时,张玄任侍中,出使江陵,途中路过阳歧村。一会儿见一个人半小篓活鱼,径直来到船上,说道:“我这儿有点活鱼,想在你这里做成鱼块。“张玄就拴上船让他上来了,问他的姓名,自称叫刘遗民(刘驎之)。张玄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非常高兴,对他热情款待。刘遗民得知张玄奉命出使,问道:“谢安、王文度(王坦之)都好吗?“张玄很想和他交谈,可刘遗民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切好鱼块后,刘遗民就走了,临走时说:“刚才打了这点鱼,看你的船上会有做鱼块的工具,所以就来了。“说罢就走。张玄跟着撵到刘家,刘遗民给他拿出酒来,酒的味道很不好。张玄因为看重他的为人,就勉强喝了。两人正一起对饮时,刘遗民先站了起来,说:“现在正是收芦苇的季节,我不能耽搁得太久。“张玄也就无法再留住他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三十九、王子猷诣郗雍州
(原文)王子猷诣郗雍州,雍州在内,见有毾登毛,云:“阿乞那得有此物?“令左右送还家。郗出觅之,王曰:“向有大力者负之而趋。“郗无忤色。
(译)王子猷(王徽之)去郗雍州(郗恢)那里,郗恢当时在里屋,王徽之见他家有彩色的羊毛毯子,就说:“阿乞(郗恢小名)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说罢就让手下人搬到自己家里。郗恢出来后见毯子没了,王徽之对他说:“刚才有个大力士抗着毯子跑了。“郗恢听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安石将无伤
(原文)谢安始出西,戏失车牛,便杖策步归。道逢刘尹,语曰:“安石将无伤?“谢乃同载而归。
(译)谢安刚到建康时,外出游玩把车和牛全丢了,就拄着拐杖往回走。路上遇见了刘尹(刘惔),刘尹对他说:“安石你没受伤吧?“谢安就和刘尹一起坐车回去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一、襄阳罗友
(原文)襄阳罗友有大韵,少时多谓之痴。尝伺人祠,欲乞食,往太早,门未开。主人迎神出见,问以非时何得在此?答曰:“闻卿祠,欲乞一顿食耳。“遂隐门侧,至晓得食便退,了无怍容。为人有记功,从桓宣武平蜀,按行蜀城阙观宇,内外道陌广狭,植种果竹多少,皆默记之。后宣武溧洲与简文集,友亦预焉。共道蜀中事,亦有遗忘,友皆名列,曾无错漏。宣武验以蜀城阙簿,皆如其言。坐者叹服。谢公云:“罗友讵减魏阳元。“后为广州刺史,当之镇,刺史桓豁语令莫来宿,答曰:“民已有前期,主人贫,或有酒馔之费,见与甚有旧。请别日奉命。“征西密遣人察之,至夕,乃往荆州门下书佐家,处之怡然,不异胜达。在益州语儿云:“我有五百人食器。“家中大惊,其由来清,而忽有此物,定是二百五十沓乌樏。
(译)襄阳的罗友有大气度,年少时很多人说他傻。一次有个人家要祭祀,罗友想去要点吃的,可他去得太早,祠堂还没开门。祠堂主人出来迎神时看到他,就问他还不到祭祀的时候,为什么在这里?罗友答道:“听说你们这里祭祀,我想来要一顿饭吃。“说罢就躲到门旁,到了早晨得到食物后就离开了,丝毫没有什么难为情的。罗友的记忆力很好,跟随桓宣武(桓温)平蜀,沿途所见的蜀国城池庙宇,道路的宽窄,种植果树竹子的多少,他都暗暗地记了下来。后来桓宣武和简文帝(司马昱)在溧洲相会,罗友也参加了。他们一起谈论蜀国的事情,有遗忘的地方,罗友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没有任何的错误遗漏。桓宣武拿蜀王宫中的薄册来验证,结果和罗友说的一模一样,在座的人无不叹服。谢公(谢安)曾说:“罗友绝不比魏阳元(魏舒)差。“后来出任广州刺史,要去上任时,荆州刺史桓豁让他晚上过来住,罗友回答说:“我已经有了约会。主人家比较穷,或许需要我出酒菜的费用,不过和我交情很深。改日我一定奉命。“桓豁暗地里派人跟踪他,到了晚上,罗友来到荆州刺史门下掌管文书的小吏家,在那里他显得非常高兴,和跟名流显贵们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在益州时,他对儿子说:“我有能供五百人就餐的餐具。“家里人非常惊讶。罗友历来清廉,现在突然有了这些东西,家人估计一定是那二百五十套黑色的食盒。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二、一往情深
(原文)恒子野每闻清歌,辄唤:“奈何!“谢公闻之曰:“子野可谓一往有深情。”
(译)桓子野(桓伊)每次听到挽歌,就会喊道:“怎么办?“谢公(谢安)闻听后说:“子野可以说是一往情深啊。”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三、陈尸行殡
(原文)张湛好于斋前种松柏。时袁山松出游,每好令左右作挽歌。时人谓“张屋下陈尸,袁道上行殡”。
(译)张湛喜欢在房前种植松柏。当时袁山松外出游玩,常喜欢让手下人唱挽歌。当时人们说“张屋下陈尸,袁道上行殡”。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四、白羊肉美
(原文)罗友作荆州从事,桓宣武为王车骑集别。友进,坐良久,辞出,宣武曰:“卿向欲咨事,何以便去?“答曰:“友闻白羊肉美,一生未曾得吃,故冒求前耳。无事可咨,今已饱,不复须驻。“了无惭色。
(译)罗友担任荆州从事时,桓宣武(桓温)为王车骑(王洽)举行送别宴会。罗友进来,坐了很长时间,然后告辞出去。桓宣武(桓温)说:“你刚才象是有事要问,怎么就走了?“罗友答道:“我听说白羊肉的味道很美,有生以来还没吃过,所以冒昧求见。我也没什么事要问,现在已经吃饱了,不想再呆了。“罗友丝毫也没有愧色。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五、挽歌凄苦
(原文)张驎酒后,挽歌甚凄苦。桓车骑曰:“卿非田横门人,何乃顿尔至致?”
(译)张驎(张湛)酒后喜欢唱挽歌,显得很凄苦。桓车骑说:“你也不是田横的门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悲伤呢?”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六、何可一日无此君
(原文)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王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
(译)王子猷(王徽之)曾经暂借别人的空房子住,一住下就让人种竹子。有人问他:“暂时住一住,何必这样麻烦呢?“王子猷啸咏良久,指着竹子说:“哪能一天没有此君!”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七、兴尽而返
(原文)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译)王子猷(王徽之)住在山阴,有天晚上下起大雪,王徽之一觉醒来,打开房门,叫人斟酒。举目望去,天地一片洁白,王徽之起身徘徊,吟咏起左思的《招隐诗》。忽然想起了戴安道(戴逵),当时戴安道在剡县,王徽之立即乘上小船连夜去找戴安道。船行了一夜才到,王徽之来到戴安道家门口却没进去见面,而是转身回去了。有人问他缘由,王徽之说:“我本来是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要见戴安道呢?”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八、引人入胜
(原文)王卫军云:“酒正引人著胜地。”
(译)王卫军(王荟)说:“酒确实可以把人带到美妙的境地。”
任诞第二十三之四十九、客主不交一言
(原文)王子猷出都,尚在渚下。旧闻桓子野善吹笛,而不相识。遇桓于岸上过,王在船中,客有识之者,云:“是桓子野。“王便令人与相闻,云:“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桓时已贵显,素闻王名,即便回下车,踞胡床,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译)王子猷到京都去,刚到清溪渚。以前他就听说桓子野(桓伊)笛子吹得很好,但没有见过面。恰好这时桓子野从岸上经过,王徽之在船上,客人中有认识桓子野的,就对王徽之说:“这个人就是桓子野。“王徽之就让人叫住他,对他说:“听说你笛子吹得很好,可否为我演奏一曲呢?“桓子野当时已经是地位显贵了,也久闻王徽之的大名,就回身下了车,坐在胡床上,为王徽之吹了三支曲子。演奏完毕,就上车走了,主客双方一句话也没有说。
任诞第二十三之五十、灵宝故自达
(原文)桓南郡被召作太子洗马,船泊荻渚。王大服散后已小醉,往看桓。桓为设酒,不能冷饮,频语左右:“令温酒来!“桓乃流涕呜咽,王便欲去,桓以手巾掩泪,因谓王曰:“犯我家讳,何预卿事!“王叹曰:“灵宝故自达。”
(译)桓南郡(桓玄)被征召作太子洗马,赴任途中,船停泊在荻渚。王大(王忱)服散后已有些醉意,他来看望桓玄。桓玄摆下酒招待他,王大不能喝冷酒,就一次次地对身边人说:“把酒温了拿过来!“桓玄就开始哽咽流泪,王大要走,桓玄一边用手巾抹眼泪,一边对王大说:“犯了我的家讳,和你有什么关系!“王大叹道:“灵宝(桓玄小名)确实放达啊。”
任诞第二十三之五十一、王孝伯问王大
(原文)王孝伯问王大:“阮籍何如司马相如?“王大曰:“阮籍胸中垒块,故须酒浇之。”
(译)王孝伯(王恭)问王大(王忱):“阮籍和司马相如相比怎么样?“王大说:“阮籍胸中的郁闷,确实需要酒来浇注。”
任诞第二十三之五十二、觉形神不复相亲
(原文)王佛大叹言:“三日不饮酒,觉形神不复相亲。”
(译)王佛大(王忱)说:“三天不喝酒,就觉得身体和精神不再亲近了。”
任诞第二十三之五十三、名士
(原文)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
(译)王孝伯(王恭)说:“名士不需要什么奇才,只要能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尽情喝酒,熟读《离骚》,这样的人就可以称为名士。”
任诞第二十三之五十四、王长史登茅山
(原文)王长史登茅山,大恸哭曰:“郎邪王伯舆,终当为情死!”
(译)王长史(王廞)登上茅山,非常悲痛,大哭道:“琅邪王伯舆(王廞字),终将为情而死啊!”

王子猷曾经暂时借住别人的空房,随即叫家人种竹子。有人问他:“暂时住一下,何必这样麻烦!”王子猷吹口哨并吟唱了好一会,才指着竹子说:“怎么可以一天没有这位先生!”
王子猷住在山阴县。有一夜下大雪,他一觉醒来,打开房门,叫家人拿酒来喝。眺望四方,一片皎洁,于是起身徘徊,朗诵左思的《招隐》诗。忽然想起戴家道,当时戴安道住在剡县,他立即连夜坐小船到戴家去。船行了一夜才到,到了戴家门口,没有进去,就原路返回。别人问他什么原因,王子猷说:“我本是趁着一时兴致去的,兴致没有了就回来,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戴安道呢!”
卫将军王荟说:“酒正好把人引入一种美妙的境界。”
王子猷坐船进京,还停泊在码头上,没有上岸。过去听说过桓子野擅长吹笛子,可是并不认识他。这时正碰上桓子野从岸上经过,王子猷在船中,听到有个认识桓子野的客人说,那是桓子野。王子猷便派人替自己传个话给桓子野,说:“听说您擅长吹笛子,试为我奏一曲。”桓子野当时已经做了大官,一向听到过王子猷的名声,立刻就掉头下车,上船坐在马扎儿上,为王子猷吹了三支曲子。吹奏完毕,就上车走了。宾主双方没有交谈一句话。

译)阮步兵(阮籍)的母亲去世后,裴令公(裴楷)来吊唁。阮籍这时刚喝醉了,披头散发坐在榻上,双腿前伸,也不哭。裴楷到后,阮籍从榻上下来。裴楷开始哭吊,吊唁完毕,裴楷就走了。有人问裴楷:“凡是吊唁,都是主人先哭,客人才依照礼节哭。阮籍既然不哭,你为什么哭呢?“裴楷说:“阮籍是方外之人,所以不必尊奉礼制。我们是世俗中人,所以要按照规矩行事。“当时人们赞叹他说的各得其所。
任诞第二十三之十二、诸阮皆能饮酒

又有意义有意义

《世说新语 任诞二十三》译文~

译文:
山季伦都督荆州时,经常出游畅饮。人们给他编首歌说:“山公时一醉,径造高阳池。日暮倒载归,酩酊无所知。复能乘骏马,倒著白接篱。举手问葛强,何如并州儿?”高阳池在襄阳县。葛强是他的爱将,是并州人。
阮籍的嫂子有一次回娘家,阮籍去看她,给她道别,有人责怪阮籍。阮籍说:“礼法难道是为我们这类人制订的吗?”
原文:
山季伦为荆州,时出酣畅。人为之歌曰:“山公时一醉,径造高阳池。日莫倒载归,茗艼无所知。复能乘骏马,倒著白接篱。举手问葛强,何如并州儿?”高阳池在襄阳。强是其爱将,并州人也。
阮籍嫂尝还家,籍见与别,或讥之。籍曰:“礼岂为我辈设也?”
出处:出自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 任诞二十三》。

扩展资料:
人物简介:
阮籍(210年—263年),三国时期魏国诗人。字嗣宗。陈留尉氏(今河南开封)人。竹林七贤之一。曾任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崇奉老庄之学,政治上则采取谨慎避祸的态度。
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著有《咏怀八十二首》、《大人先生传》等,其著作收录在《阮籍集》中。
阮籍早年崇尚儒家思想,志在用世,后来发生魏晋禅代的政治动乱,由于对现实的失望和深感生命无常,因此采取了蔑弃礼法名教的愤激态度,转到以隐世为旨趣的道家思想轨道上来。在阮籍的自述诗《咏怀诗》中“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诗书。”
可以看到这一点。另一方面也受了当时盛行的玄学的影响,阮籍自己也是魏晋玄学中的重要人物,他曾写过两篇著名的论文《通老论》、《达庄论》。
不过他对儒学也并不一概排斥,如他在《乐论》一文中就充分肯定孔子制礼作乐对于“移风易俗”要性,认为"礼定其象,乐平其心,礼治其外,乐化其内,礼乐正而天下平”。
阮籍在社会政治观上主张“自然”排斥名教,想建立道家所说的“无为”、“无君”的社会。在哲学观上,阮籍赞同老庄的“达”的观点,认为“达’‘的根本途径或基本方法即为“齐物”。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阮籍

【题解】任诞,指任性放纵。这是魏晋名士作达生活方式的主要表现。名士们主张言行不必遵守礼法,凭禀性行事,不做作,不受任何拘束,认为这样才能回归自然,才是真正的名士风流。在这种标榜下,许多人以作达为名,实际是以不加节制地纵情享乐为日的。
名士作达的首要表现就是蔑视礼教,不拘礼法。第7 则记阮籍说的“礼岂为我辈设也”,就道出了这一点。他们不管男女有别。婚丧礼节等,执意我行我素。第7、8 则记阮籍不顾“叔嫂不通问”的礼制,与嫂话别;醉后睡在酒家妇旁边。第2、9、11 则记阮籍在母丧期间纵酒,以致亲友来吊唁时仍醉态朦胧,裴楷只好无奈地说:“阮方外之人,故不崇礼制”。其次就是不分场合。不分时候地纵酒放荡,不管为官居家,都毫无节制地饮酒。例如第28 则记周伯仁喝酒“尝经三日不醒。时人谓之三日仆射”;第12 则记人和猪共喝一瓮酒。他们以为这就是名士风流。第53 则记王孝伯之言,可说有点睛之妙,他说:“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
除此以外,他们要随心所欲,不勉强自己,不限制自己。例如第47 则记王子猷雪夜忽忆邻县戴安道,立刻乘船去拜访,经一夜才到,可是又及门而返,说:“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其余如赌博、抢劫、偷拿别人财物、酒后唱挽歌、言谈不检点、等等,都是故意放纵自己的表现。至如第31 则记殷洪乔去上佳时替亲友带了百来封信,走到半路,把信全都扔到了江里,声称自己“不能作致书邮”。这纯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无赖行径、与名士任诞似无甚关系。
任诞的动机,各人或有不同。第13 则记阮籍不同意自己的儿子“亦欲作达”,可见阮籍有时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要借酒浇“胸中垒块”(第51 则),而他的儿子只是为了追求名士风度,无怪他要反对了。
有的名士借作达以避乱世,有的名士要求在官场中保留一些个性自由,不失人的真性,其任诞言行对反礼教来说,有一定意义。但多数名士的任诞行为是不可取的。本书分立《任诞》一门,多少可以看出编纂者并不同意这种行为,还是主张以礼法准则来规范人们的社会行动。